先晒一下题目的匠心。第一个当,介词,在的意思,“当是时也”,是其例。接下来两个连读,都读阴平,第一声,一个以图书销售为主业的中国公司的名字。第四第五,也连读,都是去声,第四声,前一个是动词,典当的意思,南北通州通南北,东西当铺当东西,的当;后一个是名词,指所当的东西。最后这个意义的当当,当东西,只在老北京话里有,比如传统相声“当行论”:
“再有,就是当铺,这种买卖做得店大欺客,派头儿太大。你这当的人多着急,他也不着急,没有一回能叫当当的人满意的时候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哪?”
“因为我常当当。”
当然,这个题目的妙处在于,可以“当当当”一气儿念下去,就像2010年站在纽交所,李国庆问纽交所主席:“我能不能敲两下?我们叫当当,应该敲两下。”那时候,“卖萌”一词尚未出现,纽交所主席一时无法准确定义这种要求的性质,本着人道主义信念,就答应了。
事实上,给李国庆冠以“卖萌”,过于轻佻了。他今天凌晨发微博,写的是:“天地孤影任我行,世事苍茫成云烟!”感觉不像唐诗,查了一下,原来说的是1994年版《东邪西毒》的配乐,序曲和终曲。如此看来,李国庆早已经摆脱了“卖萌”的万有引力,这完全是文艺青年的做派。
对于文艺青年,我一向是尊敬的,无论他们是在滇藏公路上,还是在仁波切的怀抱里。不过,总是觉得差点儿意思,虽然据说李国庆是非常喜欢崔健的。当年,北齐开国皇帝高洋,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,从容肢解之,然后用美人的大腿骨作吉他,在酒宴上高歌“佳人难再得”。我不是教唆杀人,我是认为在当当的这个时刻,说“佳人难再得”,比“苍茫成云烟”更有气势,也更文艺。
我在当当的第一个订单,是2008年4月22号下的,10种书,137块1毛5。其中有《汪曾祺全集》小说卷一。这套书一共8本,出版社不入流,但市面上只此一种,因而价格一路上升,从我购买时的不足200元,最高涨到将近4000元。为什么只在当当买了其中一本呢?因为亚马逊单缺这一册。
这是亚马逊的一个用户起贰心的开始,当当有的,亚马逊没有。现在,这种情况很少见了,但是亚马逊有的,当当很倔强,一直就没有。比如,亚马逊的图书信息,从内容到装帧到页码到重量,巨细靡遗;当当到今天也顾不上弄这个。比如,亚马逊的购买推荐,精准程度令人发指,它甚至比你自己都了解你;当当对此明显没兴趣。比如,亚马逊的包装,无论纸箱还是塑料袋儿,永远方方正正,干干净净;当当的包裹,永远风尘仆仆呲牙咧嘴。比如,亚马逊的客服,你在网上提问题,它把电话打给你,语言规范、专业;当当的电话,基本打不进去,偶尔通了,心脏都咯噔一下,接下来,接线员熟练的社会闲杂人员腔调,让你对自己不懈拨打这个电话的行为产生深深的悔恨。
早年间,图书没有塑封,亚马逊在每册书后都贴上条码,撕不下来。在我持之以恒的电话建议下,终于有一天,它变成了“可揭除条码标签”。早年间,图书没有塑封,破损率比现在高很多,打电话换书,当当说,你先退了再买吧。 共2页 [1] [2] 下一页 搜索更多: 当当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