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读:《商业周刊》新一期封面文章称,南非沉船打捞专家斯隆计划从南极洲拖运冰山至开普敦,以缓解该市的淡水危机。
斯隆(Nicholas Sloane)是南非沉船打捞专家,现年56岁,经历两次直升机坠机事故而大难不死,在起火、下沉、分解或向大海泄露石油、化工产品、货物的轮船上抢救工作了数千小时。他经常在半夜接到电话,让他马上飞到全球某地的灾难现场。有两次他用水炮、声炮、闪光灯打退了武装海盗。
斯隆经常是随遇而安,在努力抢救的烧焦或进水的船上搭个简易床铺安身。有一次他在全世界最偏远的群岛特里斯坦-达库尼亚群岛和一家人生活了三个月,安排海难造成燃料油污染企鹅的救助工作。最近两年半他负责耗资近10亿美元打捞歌诗达协和号(Costa Concordia)的工作,这艘意大利游轮在托斯卡纳附近触礁沉默,造成32人死亡。
不过在去年上半年的某一时刻,斯隆很想洗澡却做不到。当时他在开普敦家中,而这座城市宣布一项紧急情况:经过三年严重干旱,400万人口的开普敦有可能成为全球第一座市政供水告罄的城市。为了防止水网关闭,政府规定每个家庭每人每天限量供应50升水。斯隆说,“这点水还放不满半浴缸,而我妻子过去每晚要泡澡、每天早上要淋浴。”
多亏下的及时雨和大幅减少用水,灾难才得以避免。不过开普敦的情况还远未恢复正常。日用水限量有所提高,但仅为70升,人们仍然匆匆淋浴,收集雨水冲马桶。一些宾馆拿走浴缸的塞子,以控制客人挥霍用水。全南非的农民备受煎熬。西开普减少了30多万季节工岗位,粮食产量下降约20%。干旱肆虐时,北开普成千上万的农民杀掉牲畜以节省饲料钱。
斯隆还是没在家里泡澡,对开普敦的未来并不乐观。他说,“我们再也回不到开普敦用水充沛的时代了,因为过去20年人口增长了近40%。”这就是斯隆为何正在研究一个听起来也许很荒谬的解决办法。他打算利用自己不同寻常的技能,把南极洲的巨大冰山拖到南非融化为城市供水。他说,要经济上可行,拉的冰山必须很大,最好是1000米长、500米宽、250米深、重达1.25亿吨的冰山,这样一座冰山将满足开普敦一年约20%的用水需求。
斯隆已经组织了一支队伍,内有冰川学家、海洋学家、工程师。他还找到一群投资人资助这个开创性的项目Southern Ice Project。预计该项目将耗资逾2亿美元,其中很大一部分由两家南非银行和瑞士水科技基础设施公司Water Vision AG提供。如果计划获得成功,斯隆的团队需要与南非就购买南极水达成协议。他们可能在六个月内包租船只、准备好所有必须的材料,不过正式行动要到11月或12月南极洲气候相对不太恶劣之时进行。
利用冰山并非新想法。19世纪中叶,智利的酿酒商从圣拉斐尔海域拖一些小冰山(有时给冰山装上风帆)到瓦尔帕莱索冰镇啤酒。20世纪40年代,斯克里普斯海洋研究所(Scripps Institution of Oceanography,SIO)的伊萨克(John Isaacs)开始探索更天马行空的方案,比如拉一座80亿吨的冰山到圣地亚哥缓解加州的干旱(伊萨克设想的这座冰山长达200英里、宽3000英尺、深1000英尺,极其罕见)。20世纪60年代,石油公司开始利用粗大的绳子拉住小冰山改道以免撞上井架,如今这一措施已很普遍。如果形势太严峻或冰山太大,有时候井架不得不拆除。
20世纪70年代,美国陆军、兰德公司均研究利用南极冰川作为淡水来源。差不多与此同时,沙特王子费萨尔(Mohammed al-Faisal)开始斥资组织国际冰川学家和工程师进行极地研究,希望设法改变冰川漂移方向。费萨尔甚至赞助1977年在爱荷华州Ames举办的首届国际冰山利用大会(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Iceberg Utilization for Fresh Water Production, Weather Modification and Other Applications),从阿拉斯加拉来一座重2000多公斤的微型冰山。费萨尔最终停止资助极地研究,但继续尝试利用冰川水。
如今在纽芬兰,一批小公司(其中一家名为Iceberg Vodka)雇佣所谓的“冰山牛仔”用电锯、铁钩甚至步枪从北极漂流的冰山上采冰,然后网罗在一起融化用于提取优质酒精(冰川由层层叠叠的雪组成,水的纯度非常高。)今年春季小偷用水管从Iceberg Vodka的油轮偷了3万升冰川水。该公司CEO迈耶斯(David Meyers)称,他们也许认为偷的是伏特加。另一家纽芬兰公司Berg Water出售“1.5万年前”的水,12件售价高达180美元。
由于全球淡水越来越紧缺,人们对冰川水的兴趣更加高涨。据世界卫生组织,当今全球21亿人缺乏安全的饮用水。联合国则称,到2030年全球淡水缺口将达40%。这一问题主要由于政府监管不力、水力压裂法开采石油、污染、基础设施老旧等造成。据估计,即使在美国,漏水和偷水造成淡水损失16%。在巴西和其他一些国家,这一比例高达40%。
对此问题没有灵丹妙药。海水淡化不是好办法,该法成本高、耗能大,产出的含化学物质浓盐水比淡水更多。浓盐水盐度极高,含有铜、氯等对脱盐工艺有害的物质,其中很多浓盐水排入大海。由于浓度高,这些浓盐水沉入海底,消耗海底氧气、杀死大片海洋生物。据联合国2019年的一项报告,全球海水淡化厂每年生产518亿立方米浓盐水,相当于覆盖在整个佛罗里达州深达一英尺。去年对18万以色列人的研究发现,饮用淡化海水或导致心脏病增加6%-10%,而且淡化海水的味道也很差。
与此同时南极洲每年10多万座冰山融化成为海水,最大者如一国国土面积(最近发现的一座冰山和牙买加一样大),按照一些人的计算,所含淡水供应每年全球所需绰绰有余。几家组织正在争取拖拉冰山的资金和相关技术,不让这些淡水白白流失。2010年欧盟收到一项提议,建议从纽芬兰拖拉冰山到长期缺水的加那利群岛。阿联酋计划检验进口冰山的可能性,在2020年末之前从南极洲拖拉一座冰山至澳大利亚或开普敦。德国公司Polewater Gmbh称,过去六年斥资280万美元聘请专家制定将南极洲冰川水引入干旱地区的战略,同时强调尽量减小对环境的影响。该公司受到绿色和平组织部分官员的称赞,预计今后三年需要资金6700万美元。
不过如果要拖拉1亿吨的冰山经过浪高达15米的南冰洋,投资者还是指望斯隆。瑞士投资人穆尔德(Bert Mulder)表示:“我最初很怀疑,后来开始听斯隆介绍,觉得如果有人能做到,那一定就是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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